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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野雉尾长叹夜长

第十章 野雉尾长叹夜长

天在不知不觉中便黑了下来。夜幕在这个季节降临得很早虽然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在这个季节,还是时常有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已经天黑了”的感受。依稀记得走进咖啡屋时,光线还很充足。但走出门时,路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旅馆的门口陆续有从各地游玩返回的同学。他们的脸上写着一天来收获的各种心情,喜怒哀乐不一而足。由于来得略晚,我进入大厅时,屋内早已坐满了人。今天,由于没有约在一起,同室的四个人也并没有占到相邻的位置。我在后排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后,台上的老师们便开始总结今日的事宜。

当然,这种发言并不会有多少人去用心听。可以负责任地说,身旁的人都在东张西望。之所以敢确认地说出这番话,自然是因为我也做着与之类似的动作,得以看到身边的人的举动。

我的身边坐着一位男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长,他的东张西望显得有些不安。一般来说,同年级的人坐在一起,此时左顾右盼,目光应该会侧重到一些自己认识的人或是事件上,并且目的是为了抵消这段时间的无聊;不过这位男生四处游走的目光却并非给人这种感觉。

“他未免有些太怕生了吧……”我心里如是想着。

待到晚饭结束,他的目光却依然飘忽不定。其他人都结伴谈论,而他依然在四下打量着这间旅馆,目光有时甚至射向了女生住宿的三楼和四楼。

“难道是不怀好意之辈吗?”我有些担心起来。

由于旅馆在这几天被我们霞浦高中修学旅行的团队包场,也就意味着,外客是绝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于是,我来到联络室,那位保健老师虽说没再翘班游玩,但现在是她值班,她却直接睡在了联络室里。不过,这也倒是给了我一些便利。我翻开归程的登记簿和房间的分配安排,试图找出这位可疑的男生。

虽说我们班上的人我可以放心排除,但除去我们班,这个旅馆还有三个班。将近四五十人的名单也令排查变得有些困难。我决定改变一下思路,去大堂或是熟悉的男生那里打听一些情报。

“嗯?你是……”刚走出联络室不远,我便和那位男生打了个照面。

“不好意思,我刚从事务室过来……”那位男生匆匆道着歉,越过了我。他也没有进联络室,而是朝着更里的方向走去。

事务室,那是旅馆提供给客人们进行商讨的地方。他刚从那里过来,又代表着什么呢?

晚饭结束时,我还注意着他的行动。而当我停止监视,去联络室寻找线索的片刻,他便去了事物室,并且又来到了联络室。这些地方的距离并不近,要走一个来回,也需要径直奔向目标,不能错路。

熟悉旅馆的布局,说明已经在这里待过一阵子。而他在晚饭时坐在我身边,想来也不是店方的工作人员在这里混饭(如果这个人熟悉店内布局,并且以混饭的目的,那么,他应该与店方的某人过从甚密。而这样的关系,店方应该更倾向于在小房间为他开小灶,而非让他混进我们的队伍,吃批量制作的大众口味饭菜)。

既非旅馆内的人员,而且因为人多眼杂,外人潜入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他应该也是这个修学旅行团队中的一员。但,团队中的身份有两种,说他是学生呢,他东张西望,浑然没有有着一年多和同学的相处经验的模样,甚至连被孤立的若叶青,在这种环境下也比他淡然得多。若叶青风评已在全年级都有所传播,倘若是年级里有这么一位更不容易相与的人物存在,他的名声焉能不被众人所知?

话又说回来,他若是一位老师的话,也有很多不可解之处。一是那个年纪,在我们的理解里,老师至少也该是读完大学,而这个条件就限制了其必须要有大出我们至少四五岁的年纪。从表象上来看,我在第一眼做出的判断是“外表略大于其年龄”。虽然那时他坐在我身边,导致我在基于“他也是和我年龄相若的高中生”的前提下做出判断,但这个判断也表明,他距我们的年龄不超过二三岁。这种年龄又如何能成为高中老师呢?

还有,则是位置的问题。方才,他坐在我身边时,教师队伍在台上做着令人乏味的总结。虽然言辞乏味,但他们代表着教师。如果这个人是教师,他应该站在那里,和台上其他教师同列。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他既然是这个团队中的一人,在安排时必然有他的住宿处,加上之前的推定,他对这间旅馆的结构已经有了一定认知,于是可以认定,他刚才的东张西望并非是搜寻返回的路径。在晚上四下打量,不寻找自己的房间,也不去浴场、休息室等有明显指引的公共场所,想必是有什么要事令他在这个时候还需要寻找到人吧。

如果他的身份是学生,这几天的修学旅行,几乎可以完全算作由自己支配的时间。而像他这般,到了晚上才匆匆找寻某个人的举动,很像是白天的时间都被占据,而不得不在晚上才进行行动的结果。假设他的身份是老师,那么,他撞见我时,从年龄上判断我未成年并非什么难事,因此,也不必要主动回避我的行动。

既不是习惯了学习作息的学生,又不是习惯了教育作息的老师,那么,他会不会介于两者之间呢?——根据以上的推理,我似乎想到了一种解释:他是大学刚毕业,然后应聘到霞浦高中的新人教师。

新人教师刚上岗,就被安排到修学旅行团担当随团老师,那么,他平日的表现该当相当出色才是。否则,他应该还在霞浦高中内学习业务吧。但是,东张西望和怕生、犹疑的表现实在不让人对其放心,尤其是在修学旅行这种处事能力明显比教学办公能力重要许多的场合下。

嗯,他在之前还去过事务室,那里有哪些人呢?学生这时候都在享受浴场或是已经在房中,就算有什么要事,第一目标也是教师值班的联络室而非未必有谁在场的事务室。所以,那个目标应该是另一位教师。

这样想来,或许他的确是新人教师,然后又借着这次机会进行能力锻炼呢?那么,对其进行入职指导的前辈,说不定那时便坐在事务室中。但是一转念间,这个念头也被否定了。刚才进行了距离的测算,可以得知他在事务室几乎没有机会停留。若是对其进行指导的前辈在事务室的话,二人之间必然会发生一段较长的对话后,他才有可能前来联络室。并且,方式也应该是胸有成竹,而非我撞着他时的惊慌失措。

“他在事务室没有找见要找的人,但事务室的其他人告诉了他,你要找的人在联络室,于是他才急匆匆地赶来,是这样的吧……”我在心下又盘算起了另一种可能。

联络室在场的人是我和那位偷懒的保健老师。我对这个人产生疑心之后,到目前为止的行动,完全出于我个人的考虑,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而且,联络室和事务室也隔得很远,事务室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目击到我在联络室。所以,他的目标也绝不可能是我,而可以确定成那个偷懒的保健老师。

他找这位偷懒的老师有什么事呢?她的偷懒成性应该在同行之中广为人知了才是,所以说,也不会有让她作为入职指导的可能。既然偷懒广为人知,而事务室里多半又是知道值班安排的同事,而知根知底的同事却让这位男性来到联络室。综合起来,这件事的解释便是……

原来如此。而且,这个事实在当事人眼中,或许便是其显得不好意思的缘由。

那位喜爱偷懒的保健老师跟了过来,恐怕是她有些比较牢靠的关系。但关系归关系,一旦她在值班时偷懒,而那时又发生突发状况无法处置的话,学校也不好交代。因此,校方或许派了第二位保健老师随团旅行。

这位老师或许并不是校方雇员,因为保健室我也进去过不少次,每次要么是那位偷懒圣人,要么根本就没有人在。这样想来,他应该是医科类大学的在校生,又或是某位老师或校方雇员的熟人,临时在团队中充当应急队员的角色。

这样一想,之前的诸般疑窦便能说通:他随团行动,因此熟悉旅馆;他并非与霞浦高中有长期关系的人,因此并不认识多少团内的人,所以显得怕生和犹豫;他不敢以老师的身份自居,所以他混在学生的队伍里用晚餐;他还是大学在读或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也符合我之前观察的年龄结论。或许刚才的碰面,是他打算找那位保健老师听取什么东西的说明,却没想到撞上我这个生人,于是才慌张地改变目的地自行回避了吧。

那么,他在饭后东张西望,甚至眼光还瞟向过女生住宿的三四楼,这又是什么意义呢?凭借基础认知,便可以确信事务室和联络室只能在一楼,所以窥视三四楼不可能是在找寻某个目的地。以他怕事的性格,这种行为一旦被眼尖的女生发现,少不了又是群起而攻之的局面。又该怎么解释最后这一条线索呢?

职业病。我突然想起了我为何开始思索起这个问题。由于我平日里接触相面之学甚久,因此,在生活中看到人的面孔,我也会不自觉地与那些学问相联系。这也是我为何经常陷入对人事之理的思考的理由。刚才,我在没有合理的解释时,一步步后退着思考,直到走到了这一步,“我为什么要推理这个人”时,问题才终于有了可能的答案。

不仅相面,医学,还有诸如美术等等。掌握这些学问的人看到人的面孔,总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所学的知识与面孔互相印证。方才有一个判断,这个人是医学等方面的大学在读生或毕业生,那么,他刚才的左顾右盼,便可以有个解释了。我会在无意中观察他人的言行,判断这个人的身份和行为动机;他也会做着同样的观察,不过他做出的判断,是这个人的身体健康状况。

不过,他既然要到联络室去,想必是有些事情要找那个偷懒的保健老师吧。但是,她不是在睡觉吗?于是,我还是暗中帮一下他吧。我把联络室的闹钟定上五分钟后的闹铃和一张留言条,然后塞在了保健老师的衣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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